引言
提到戏曲,大家首先想到了就是中国的国粹——京剧,其次还有黄梅戏、越剧、评剧、豫剧、昆曲等等。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南京,有一种地方性戏剧叫做“白局”,甚至有些南京本地人也没听说过。“白局”在明朝末年就已经出现,是一种以地道的南京方言演唱的戏剧艺术,也是南京地区唯一的地方性古老曲种。
年,南京白局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但即使处在虽在“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大背景下,南京白局依然存在着传承主体面临断层、表演形式缺乏规范和创新、传播途径单一、原始材料缺失、大众认知欠缺并缺乏参与、社会影响面狭隘、缺乏政府扶持和法律保护等问题,导致了南京白局处于“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尴尬困境中。
丝织业工人自娱自乐,创造出白局这一贴近生活的艺术形式
南京白局起源于明末清初,是一种运用南京方言念白并配以特色曲牌填词演唱的联曲体说唱艺术,它不仅是南京地区土生土长的地方性传统曲艺,更是南京地区仅存的本土古老曲种。白局的演唱题材原是丝织工人苦中作乐的即兴创作,随着白局从“家生玩友”时期向曲牌蝉联说唱曲艺形式的过渡,其演唱内容也不断丰富,白局艺人为投听众所好,把当时的生活场景、社会新闻、民间传说、历史故事等改编为演唱内容进行表演,但也不乏一些依靠滑稽噱头、低级趣味,甚至是黄色下流的内容来吸引听众的下品,给白局带来了一些不名之誉。
起初,南京白局只是南京丝织业机房工人闲暇时敲打碟箸、酒盅进行自娱自乐的即兴说唱或是亲友相聚时的娱乐方式。后来因其曲调易唱好学,表演风格风趣幽默,说唱内容贴近民众生活而深受群众的喜爱,常被邀请在红白喜事、节日庆典中和着丝竹乐器的音响进行表演,而逐渐流传于江苏南京及其周边地区。因其演唱不收取费用,即“白摆一局”而得名“白局”。
后随着丝织业的衰落、白局影响力的提升,一些失业的丝织工人不得已才下海以表演“白局”为生计,被称为“红局”艺人。这些“红局”艺人为了更好的谋生,而效仿其他戏曲艺人的营生模式,不仅组织戏班子、教授学徒,招收女艺人,还不断丰富曲目和演出形式,“红局”实际上是“白局”走向专业化的过程。
南京白局属于联曲体说唱曲艺,即用曲牌和念白串联说唱,正规的演出形式多是四、五人围坐,摆一张四仙桌并铺上一张毯子,桌上放置插花花瓶或小屏风等,演唱者左手拿檀扳、右手击皮鼓或筷碟酒杯旁有乐队伴奏帮腔,伴奏乐器有二胡、琵琶、月琴、小三弦、箫、笛、笙等,以此来丰富白局的唱腔。按照白局曲目的内容可主要分为五类:有赞扬美食美景的如《芦蒿香》、《美景金陵》;有反映民情民俗的如《告别小平房》、《中秋月圆》;有歌颂新风尚的如《劳模在我身边》:有传唱时事新闻的如《青奥小天使》、《南门外倒城墙》;还有介绍神话传说、历史故事的如《花神庙的传说》、《鸦片烟自叹》,等等。
三盛三衰,南京白局的命运随着丝织业的兴衰跌宕起伏,抗日战争中几乎覆灭
南京白局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南京云锦”的派生物,白局的产生与云锦织造业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南京云锦发源于秦淮河畔,有多年的历史,是中国四大名锦之首,有“寸锦寸金”的美誉。明清时期是南京丝织业的鼎盛时期,丝织业是当时南京手工业中的翘楚,由于统治者服用奢靡、赏赐无度,锦缎耗费量十分惊人,官办织造难以满足这庞大的消费需求,因而促进了民间丝织业的繁荣。
清康熙年间取消“百张之限”后,民间出现了开四、五百张的大机户;乾隆年间官办织局额设织机仅张,而民间织机己达3万张。因此,也就成为了南京人的主要职业之一。虽然当时云锦织造业繁荣昌盛,但织工的工作条件却极为艰苦,且云锦的织造工艺繁杂、十分耗神,需由拽花工和织造工两人配合,使用至今无法用机器替代的老式提花木机织造,即便两人配合默契,一天也只能生产五六厘米的云锦。
为了改善枯燥又机械的机房生活,织工们偶尔在织机上或是在闲暇休息时哼唱一两只小曲,以发泄受到剥削与压迫的愤懑情绪。巧合的是,这些小曲的节拍与云锦织造手法相对吻合,一定程度上还能提升操作速度,或许因此就没有遭到领工的反对。
一路走来,南京白局经历了“三盛三衰”。一般来说,社会和谐稳定、经济繁荣,文娱活动也必然活跃;相反,社会动荡不安、经济衰落,文娱活动也必然萧条,即国泰民安、经济发展迅猛,丝织业兴盛,人民安居乐业,必然带动南京白局这一丝织工人喜爱的文娱活动的发展;而战乱不断、经济停滞甚至倒退,百姓连生存都存在困难,南京白局这一群众的文娱活动也必然被忽略。
南京白局的首次兴盛是在太平天国时期。年,金田起义后不久,洪秀全就在军队实行将手工业工人独立的组织起来开展生产的统一管理制度,称为诸匠营,诸匠营中又细分各类,其中就包括“织营”这一单位,主织缂丝、妆缎等,闲暇时织机工及其家属组织进行一些文娱活动,与织机工密切相关的南京白局自然也随之进步发展。
但是好景不长,然而好景不长,年曾国荃破天京,在攻陷天京后曾国荃纵容手下士兵在天京城内烧杀抢掠,屠杀百姓后更是犯下了火烧全城的恶行,使得百姓伤亡惨重、居无定所,失去劳力、生产场地及工具的同时,对城内经济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导致当时的天京百业衰亡,最不耐火的丝织业更是情况严峻,南京白局等文娱艺术也就此失去了生存发展的根基,此为南京白局所经历的最为沉重的第一劫。
清光绪初期,经历了十余年的休养生息后,南京白局迎来了历史上的第二个春天。经历了战乱后的南京,在清王朝的统治之下各行各业逐渐复苏。由于统治阶级对丝织品的需求,南京丝织业又蓬勃发展,重拾发展土壤的南京白局活跃在婚丧节庆中,发展迅猛。当时的南京白局出现了许多以时事新闻为内容进行编曲的新曲目,如《抢官米》描述就是光绪二年南京城内,无良奸商买通官府大幅上涨米价,使得官逼民反的抢官米的时间。
之后,由于满清政府的覆灭,对于纺织品的需求大幅下滑,纺织工人纷纷失业,无心经营娱乐活动,南京白局再次陷入低谷。蒙古国建立之时南京白局曾有昙花一现的繁荣,然而紧接着日军侵华,在南京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导致白局这种口口相传的艺术形式几乎覆灭。一直到现在,南京白局也是濒临灭绝,仅剩下一些白局老艺人还坚持唱练白局。但白局后继无力,且现代人的娱乐形式多样,愿意花时间和金钱去听白局的人越来越少,南京白局现况艰难。
保护与传承:要想让南京白局延续下去,就必须进行创新
对于白局这个曾经断代三十多年且濒临失传的南京地区唯一的本土曲种来说,保护是首要任务,对其曾经实施的抢救性保护措施也需要加以巩固。对南京白局的保护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一是保护白局曲艺本身,二是扶持和监督南京白局各级传承人。南京白局的传承主体并非是政府、商业团体、学者或新闻媒体,而是扎根于社会基层的民间传承人。优秀的南京白局传承人对于南京白局的保护和传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南京白局一直是以口传心授、言传身教为其主要的传承方式,这是许多非遗难以永续传承的通病,因此要将抢救性保护和可持续性传承相结合,才能更好更稳的发展。政府引领、法律保障,宣传推广、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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