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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故事月琴卖不卖

来源:月琴 时间:2023/1/22

这天是双休日的早晨,陈佳琦出门买早点心,与贾兴隆相遇。陈佳琦问贾兴隆,这么早骑了自行车去做啥?贾兴隆告诉他,自己要去外地。陈佳琦调侃他,胃口太好了,居然骑自行车到外地去旅游。贾兴隆神神秘秘地对他说,自己是去收老古董。

“哦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看不出,你贾兴隆摇身一变,吃古董饭了,有水平,有水平!”

“陈佳琦你不要挖苦我了,我贾兴隆哪里识老古董,只有老古董识我啊……”

陈佳琦见他讲话颠三倒四的,刚刚讲去收老古董,现在又讲不识老古董了,既然不识古董去收啥古董?贾兴隆这才道出因由,说自己不是去收青花瓷,青铜器,是去收给唱京戏人伴奏的月琴。他一本正经地介绍说,现在,假使能够收购到一把老月琴,转手卖出去,就可以发点小财了。他还告诉陈佳琦,自己小学的同学李百年,就是做收购旧月琴的生意,一把老月琴价值上万块咧。

陈佳琦一听他的介绍,连连摇头,他认为月琴并不值钱,小时候,他常常看到卖艺人背着月琴京胡,到弄堂里来表演,那时候,月琴只有几块一把。如果按照贾兴隆的说法,当年叫妈妈买50把,放到现在岂不是发横财了。

贾兴隆说:“卖月琴京胡的乡下人我也看到过的,但是月琴年代放久了,反而值钱了,老实讲我也弄不懂。”

“你自己也没弄懂,就要去收购旧月琴了?”

“只要有人要管他呢,我骑着自行车,一路从市郊到昆山方向,最后到扬州,只要能收购到一把两把,就够了。陈佳琦,你也请几天假,跟我一道去收购好吧,去捞点外快!”

陈佳琦可不想发这种财,婉言谢绝了贾兴隆。此刻,贾兴隆一心做着发财梦,也不再与他废话,一溜烟地骑走了。

陈佳琦买了早点心回家,陈妈妈问他怎么买这么长时间?陈佳琦便告诉她,刚才自己与贾兴隆在聊天,接着他问妈妈,搬家的时候,家中的一把月琴,不知放哪里了?

陈妈妈说:“月琴就在小房间橱顶上的箱子里。”

“让我去看看,会不会坏掉了?”

“会不会坏掉我说不准,咦,佳琦你心血来潮了啊,怎么会想起月琴来了?”

陈佳琦就将贾兴隆收月琴古董的事,讲给妈妈听。陈妈妈听后,不住地点头,如数家珍地介绍起家里的这把月琴。原来这把月琴是陈佳琦的太爷爷从上海福州路上买来的呢,据说买这把月琴花了2石米钱,也就是20元大洋呀。

陈佳琦没想到这把月琴这么贵,很是惊讶。

陈妈妈还告诉儿子,当年,她到王家做媳妇,陈佳琦的太爷爷和爷爷,不但会弹月琴还会唱京剧呢。后来,这门技艺陈佳琦的爸爸没学会,却让他的舅舅学会了。

陈佳琦问道:“妈妈,我们祖上不是扬州人么,怎么不唱扬剧唱京剧呀?”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是扬州人,准确的说,是扬州地区的泰州人。当年泰州东乡出了个梅兰芳,他唱京剧出名,连外国都扬名了呀。因为梅兰芳唱京剧出名,影响到整个泰州城,泰州的老老少少都学弹月琴唱京剧,用现在的话说,叫什么来着…

“用现在的话说,叫京剧热!”

“对了,所以你爷爷你太爷爷,都学会了弹月琴唱京剧啊,还到有钱人家去唱堂会呢。”

此时,陈佳琦翻出了那把祖传的月琴,看到它保存得不错,陈佳琦很开心,表示以后也要学弹月琴了。陈妈妈告诫他,学弹月琴可不容易,一定要下功夫,用心学,才能学会。

过了些日子,陈佳琦在家里学弹月琴,突然贾兴隆闯进来。陈佳琦被他吓了一跳,忙问他有何贵干?贾兴隆自嘲说,自己这是条件反射,只要听到弹月琴的声音,他就要去敲门了。他问陈佳琦,这把月琴是啥地方收购来的?

陈佳琦回道:“我的月琴哪里来的,要你管那么多做啥!”

“你不讲我也明白了,我叫你一道去收购月琴你不去,结果你一个人单干去收购月琴了对吧?”

“你不要瞎说,这把月琴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贾兴隆听说这把月琴是陈佳琦祖上传下来的,顿时来了兴趣,表示愿意出高价收购。陈佳琦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值钱不值钱自己并不在乎,只要是祖上传下来的,就是传家之宝,怎么可以卖掉呢?他调侃贾兴隆已经去收购月琴发财了,还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贾兴隆闻言,苦笑道:“真冤枉啊,我到了外地,走街串巷,根本收购不到月琴,一直到了泰州地界,总算被我收购到一把月琴。”

“收购到一把月琴,进账一万二万,你也发财了!”

“哎呀,陈佳琦,我是额角头碰着煤球灰,吃辛吃苦花这么多日子,收购到一把高档旧月琴,结果仍旧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空啊!”

听到这话,陈佳琦为之一惊,忙问他到底咋回事?贾兴隆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原来,他收购来的旧月琴,看上去脏得不得了,于是贾兴隆去买了瓶酒精,用纱布酒精把月琴擦得煞煞清爽,本以为这样一定更值钱了。没想到,他把月琴送到老同学李百年那里,原来可卖到一万块的月琴,结果只卖了一千块钱。李百年这样解释,旧月琴越老越音色越好,因为用酒精一擦洗,好的音色不见了,给一千块,都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呢。

陈佳琦哈哈大笑:“千不怪万不怪,怪你贾兴隆自己,辛辛苦苦画了一条蛇,去添上四只脚。”

“陈佳琦你又要瞎讲了,我哪有心思去画蛇啊!好了,不要讲了,我是郁闷得差点吐血呀。不过现看来,我的损失还可以补回来。”

“那你不要在这里闲扯了,赶快去补吧!”

“要想补回损失,要你陈佳琦帮忙,没有你陈佳琦帮忙,所谓的补回损失,简直是捏鼻头做梦。”

陈佳琦一听,有点诧异,便问贾兴隆,需要自己帮什么忙?岂料,贾兴隆欲言又止,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在陈佳琦的催问下,他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是不好意思开口呀──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讲,你手里的这把月琴卖给我算了。”

陈佳琦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哦,原来贾兴隆变兔子了,妈妈你快来看!”

贾兴隆被他这么一说,搞得莫名其妙。这时,陈妈妈跑出来了,她大声问道:“让我来看……佳琦你眼花了吧,好好的贾兴隆,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兔子啊。”

陈佳琦说:“我是说贾兴隆,兔子吃窝边草了。妈妈,贾兴隆要收购我家祖传的这把月琴,你说可以吗?”

陈妈妈一听,连连摆手,说贾兴隆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呢。此刻,贾兴隆也觉得有些尴尬,说:“这,这,陈妈妈说得对,我是跟佳琦开玩笑的!这把月琴胡要是让李百年看见了,起码肯出两万块!”

陈妈妈斩钉截铁地告诉贾兴隆,别说两万块,就是再翻两只跟头也不会卖掉的。不过,一旁的陈佳琦却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将这把月琴拿给那个行家李百年看看,让他估一估到底有多少收藏价值。陈妈妈点点头,并关照他,让内行人去看看是可以的,但不能卖掉。

陈佳琦应了一声,便随着贾兴隆去见李百年了。

来到李百年的店中,贾兴隆为两人做了引见。李百年看到陈佳琦手里的这把月琴后,显得很有兴趣,便问他借了过来,弹了起来。

陈佳琦见他技法娴熟,连声夸赞,李百年却非常谦虚,说自己水平不高,只是拜过师傅,但后来半途而废了。贾兴隆让他估估这把月琴值多少钱?李百年端详了一番后,说:“嗯,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啊,当初买进的价钱也不会小的。说现在的价钱嘛,出一万八我可以收进。”

贾兴隆有点惋惜:“可惜陈佳琦他老娘,一再关照不肯卖掉的。”

李百年说:“如果让这把琴卖出去,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不过自己留着玩玩也不错。”

陈佳琦向李百年表达了谢意,便回家了。

说来也巧,陈佳琦刚回到家里,就接到泰州舅舅的来信。舅舅信中写道:现在泰州家乡,在发展文艺的推动下,都在组织业余京剧小组,提倡唱京剧,要舅舅当琴师,舅舅想起了陈佳琦家中的这把古董月琴。

陈妈妈说:“就是说,你舅舅来要这把月琴了?那你看怎么办呀?”

“既然舅舅要月琴,那就让月琴去发挥作用啊。”

正在他们谈话之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陈佳琦开门一看,来者竟是贾兴隆和李百年。

贾兴隆告诉陈佳琦,李百年想出2万块,收购他的这把月琴,希望他能割爱。陈佳琦忙将舅舅的来信拿了出来,他对两人说,自己的舅舅是弹月琴的好把式,他特地来信要这把月琴,所以,没法卖给李百年了。

李百年闻言,十分开心,说:“陈佳琦,你舅舅信上说得好,在泰州家乡要掀起京剧热,真是可喜可贺啊,这把月琴你留着吧。”

这下,贾兴隆晕了,他问李百年,为什么不要这把月琴了?

李百年说:“我告诉你吧,我收购旧月琴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把散落在民间的好月琴搜集起来,让这些月琴,在发展京剧事业中去发挥作用,既然陈佳琦舅舅在组织业余京剧,那就应该支持嘛。”

陈佳琦闻言,豁然开朗,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百年,我向你学习。”

贾兴隆却哭丧着脸,说:“弄了半天,原来瞎起劲的是我贾兴隆啊!”

蒋辣子原创故事,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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