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新年聚会
文图/范巧风
才赏过菊花丝丝散开的清香和卷曲的花瓣里舒展的秋霜，转眼间天水已下了好几场雪。冬至过后，天气冷了下来，气温骤降到了零下十二度，是近年来少见的一个寒冬。
新年之前，我们五闺蜜相约了老师好几次，都因她总说有事，因此就耽搁了。谢老师是大家的初中老师，大我们十几岁的她亦师亦友，平时喊她月琴姐姐，她叫我们五个福娃宝贝……
时间久了不见，姐妹们相互很是想念。昨晚好不容易约好今天午后在民主路的万道香茶庄不见不散。
吃过午饭，穿上昨晚熨烫好的衣裙，化了一个淡妆就出发了，想着马上要见到老师和姐妹们了，心中一阵兴奋，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见了面免不了嘘寒问暖，打打闹闹。工作、家庭、漂亮衣服、好看包包说了个遍。看似没心没肺的我们，无不留意到月琴姐姐笑容下的忧郁和困乏，虽然她的妆容和穿戴还和以往一样精致优雅。
喧闹过后，一切归于宁静。月琴姐姐问过我们每个人的近况，得知大家一切安好，她紧锁的眉间好像是舒展了些许。看着茶具里的茶叶被吱吱吐着白气的沸水冲得上上下下的浮沉，她的双唇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月琴姐姐是个热爱生活，和蔼可亲并且很可爱的一个人，如此低落的情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喝了一小口茶，说出了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见我们的原因。其实她也很想念我们，想告诉我们她的伤心和无助，强忍着没跟我们说，是怕大家知道后定要去看她，照顾她。她觉得那样就会打扰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所以一直避而不见……
原来这两个月她一直生着病，心律49次，浑身疼痛加上感冒，一直在治疗中。可偏在这个时候母亲又住院了。弟妹们很体贴她，只让她每天送送饭。看到大家很辛苦，月琴姐姐的心里便自责自己做的不好和不孝。在这种焦虑情绪的折磨下，她的病更加重了。但她不想让弟妹们为她分心，因为照顾好妈妈，让她早日恢复健康才是重中之重。就在她两天没法起床时，她也没告诉弟妹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胃疼和感冒了。知冷知热医院去送饭。她反复叮嘱姐夫，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病床上的妈妈和弟妹们。看着家人们忙碌的身影和对妈妈的孝顺，力不从心的月琴姐姐很自责和内疚。躺在病床上的她非常痛苦和煎熬………
我们知道老师的为人，孝顺而善良，照片上看她很年轻，但毕竟己是六十六岁的人了，加上身体一直不好，独生女又远在澳洲，思念之情日夜缠绕着她。可她从来不给大家添麻烦，给儿女们也是报喜不报忧，以免他们担心。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一次老师因为劳累而昏倒在讲台上，为了不耽误我们的学业，下午她还是挣扎着来上课了。
我们爱老师，老师爱我们，不管是平时的一杯茶，还是一句话，都包含着我们对月琴姐姐的理解和尊敬，衷心的祈祷老师的妈妈她老人家赶快恢复健康！也希望老师不要太多自责和内疚，让心灵能够走出阴霾。
我不太了解铁观音和乌龙，也分不清洞庭碧螺春还是蒙顶甘露，是庐山云雾还是信阳毛尖，但照样爱喝茶。其实我喜欢的不是茶，而是喝茶时的意境和那满屋温润的茶香；其实我也不懂茶，只是懂陪我喝茶的人罢了。随着那翻飞的茶叶，一缕清香从杯子里袅袅的弥漫开来。我们端起茶盏，聊着、微笑着相视而饮……
聚会临近结束，老师送给我们每人一份礼物——就是姐夫的墨宝。她说今天是一次迟到的聚会，礼物是早就准备好的，本打算是在新年的时候送给大家的。
接过字画的一瞬间，突然觉得生活就像姐夫的书法一样，有轻描淡写，也有浓墨重彩，有真诚和爱心，更有海纳百川的包容和理解……
作者简介：范巧风，毕业于天水师范学院财务管理专业，就职于天水金太阳广告有限公司。曾有作品《孝心》《缘分》《你知道我在想你》《立秋时节》《志愿者》《母亲笑着，我也笑着》等发表于天水日报、天水晚报、东方散文、东方文韵、西垂文苑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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