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农历10月19这天,马久邑村的村民们早上8点钟就聚集到了本主庙段公祠祠堂前,开始举行一年一度本主段宗榜的诞辰庆祝仪式。
本主信仰是白族民众对宗教信仰的历史选择,与白族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在白族聚居地区,村村寨寨各有本主,意为“本境福主”,他们是一个村寨或是几个村寨"人神兼备"的保护神,民众们也会定期举行隆重的本主庙会。
居于大理古城东北面,距离约3.5公里的马久邑村每年农历5月初5都要到位于约15公里以外的湾桥镇上阳溪村接自己的本主、6月初6送回上阳溪村、10月19在段公祠为本主庆贺诞辰,这三个节期,都是村民们热闹非凡的日子。
既是生活,也是文化传承
段公祠位于马久邑村村心路上端,大门正对村心路,大殿坐北朝南,与大门直相对,是马久邑村本主段宗榜的供奉庙宇。沿着马路直走,在很远的地方便能闻到浓烈的各种香燃烧后散发出来的气味;诵经声、木鱼声、音乐声纷纷钻入耳朵,让初来乍到的人不免心生好奇。
进入到段公祠门口,映入眼前的是典型的青石墙基、灰瓦白墙、重檐飞翘、彩绘装饰、雕花格子门、古色古香的白族居民建筑样式。庙宇正中是栩栩如生、威武尊严的段宗榜本主泥雕彩塑,庙门悬挂歌功颂德的楹联和牌匾。环顾四周,烟雾缭绕,到处都是点燃的香,村民们正为午餐忙碌着,热闹非凡。
今年75岁的张信老人听到我们一行人都是外地口音,也丝毫没有介意,热情地邀请我们在一旁入座。“今天是我们村上本主段宗榜的寿诞,欢迎你们来参加,一会儿开饭了可以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感受一下我们的氛围。”白族人的善良、热情和包容,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摄影:Annick」
隆重而虔诚的仪式
在一副楹联上,我们看到了这样的字:“焚香奏乐本主百世民间存诵经颂典忠臣千秋人心在”。张信老人给我们介绍道:“段宗榜既是传说中的神,也是历史上南诏国后期声名显赫真实存在的人物,因为他的忠诚和屡建战功,被奉为本主,而且是大理白族本主中神格最高的一位。”
这其中还有一个传说故事:一开始段宗榜并不是马久邑村的本主,而是15公里外上阳溪村的本主。有一年天旱,马久邑几个月滴雨不见,当时的本主张玉林便去求东海龙神老爷降雨。东海龙神告诉张玉林,只有上阳溪村的本主能有权利降雨。于是,张玉林便跑到上溪村找到段宗榜,得来一个葫芦降雨拯救了马久邑村。受到恩泽的马久邑村民为了感谢段宗榜,便也将他奉为本主,用隆重而虔诚的仪式祭祀,也形成了独特的接送本主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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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寿诞仪式现场,由村中男性组成的洞经会成员会演奏一整天的音乐,身着传统盛装的村民们一起用唢呐、鼓、罄、大三弦、月琴、碰铃、南胡等十余种古老的乐器演奏出《大洞太乙仙经》,极具本土特色。
莲花会的老妈妈们也会由大经母带领,盛装打扮,有序的站列两旁,为本主进行持续数小时的念经祈福。在这期间,不断添加油灯、诵读经书、进行跪拜。
最食人间烟火的“神”
在过程中,我们注意到两位年近花甲的奶奶,穿着传统的服装,即便因为上了年纪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但是仍旧互相搀扶着走进了祠堂,参与到仪式中去。也许她们是有重要的愿望或者好消息要报告给本主。
张信老人说,虽然本主像神一样被供奉着,保佑着一方人的平安吉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但村民们大到灾变病痛,小到衣食住行都会来祈求本主。因此,在寿诞这一天,有一技之长,或者厨艺出众的村民,都会被邀请到本主庙煮饭、帮厨,承担煮饭和清洁的工作。而其他村民,也都会来进香,吃饭。这是一件属于全村人的大事,而并非几个人的信仰。
千百年来,白族人抱着一颗崇敬的心,将本主发展为独特的民族文化和信仰。而这种跨越千年历史长河的传统信仰,流传至今,如同一面镜子,也映照着人类信仰的进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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